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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孤城蓮說十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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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往不管何時望去都是一片墨紫紅色的寂寞海上,如今卻是連一片枯敗的荷葉都已無法瞧見了。水華踏進雙生殿,殿內的一方石柱已經斷裂,整個石殿隨時都有坍塌的危險,那是當年水華與魔物打鬥時造成的。雙生殿是水目居住的地方,也是蓮族所有孩童修習靈力的地方,在未成婚前,蓮族的少男少女基本上都是在雙生殿長大。回想起千年前所有人一起嬉戲、打鬧的畫面,水華總覺得,一切都似夢一般。是自己沈睡了,陷入了一個可怕的夢境當中吧,只要醒來,所有人都還在,一切都如從前。

啪!腳下突然踩斷一樣東西,水華彎腰拾起,居然是一根還沒有消失的竹條。竹條上的字已經無法辨認,但水華認得那是凡間廟裏求簽所用的竹簽。

“雖天生一對,癡心不變,卻總是相守無期,焚心久待。”水華輕輕的撫摸著竹簽,“木蓮,你我算是應了這簽上的預言嗎?相守無期,焚心久待。還好,還好是我一直在清醒的等待。”

“枯蓮!”推開雙生殿的後門,水華吃驚的看著蓮塘內奇跡般存活著的一朵枯敗蓮花。當年的那一葉小舟都已煙消雲散,這蓮花是如何開到今日?難道當年還有人沒死?水華迅速掠向蓮塘中心,剛靠近那朵枯敗蓮花,水中突然產生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水華拉入了蓮塘內,他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某一段時空。

眼前出現一道門,門外站著許多人,似乎在等待著什麽。突然門被打開,一個彩衣女子走了出來,等候的人立刻圍上去詢問,女子神情淒涼的搖搖頭,說了一席話後,身邊的人都神情肅靜的坐下來,手結著奇怪的印記。女子擡手凝出一把精巧的長杖,長杖通體光彩灼目,一看便知是神器,只是不知為何杖中纏繞著一絲黑氣。

祭起長杖後,女子也與眾人一樣淩空坐下,閉目不語。水華發現燦爛的陽光下,女子並未像其他人一樣在地上投有影像,畫面一直持續,杖中的黑氣忽隱忽現,時而急竄,時而游離。此時的眾人神情凝重且專註,結印的手勢更加充滿力量,漸漸地黑氣與長杖脫離,在空中盤旋幾回後消失不見,眾人滿臉疲憊看不見任何喜悅,搖頭議論著什麽,水華再次發現此時的眾人也沒有了影子。

突然有人看見了什麽,指著前方喊著,其餘的人立刻激動起來,就連那彩衣女子也睜開眼睛站起來,對著前面喚了一句。畫面中迎面走來一位身著深藍色長袍的俊朗男子,彩衣女子上前。

“螭乂,媂鹿他···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媂鹿!螭乂?六荒四神!水華吃驚不已,來不及整理思緒,畫面突然又轉。

“既然是秉承了他最純然的靈力,又能自修有了實體,那麽從今以後你便叫水目,永遠守護無妄禁海。”水華突然聽見一個男子的聲音,畫面漸漸清楚。背對著自己的人轉過身來,

“師父!”水華錯愕的驚呼。畫中的人絲毫沒有理會,右手指尖凝結出一朵蓮花,原本平靜無瀾的海面突然旋起一陣漩渦,水目看了看,踏進去。裏面竟然是偌大的宮殿,殿內詭異的空蕩。水目一直向前,在最盡頭處停下拜倒。水華看去,整個畫面呈現出一張倨傲張揚的臉。

“你是被選來祀祭本尊的聖女?既然是,便永生不得背叛本尊!”

緊接著畫面出現一陣晃蕩。

“你既然敢背叛本尊!你可知道背叛的代價!”

“就算不能和我愛的人在一起,我也不會留在你身邊!自此以後,我不要輪回,不回無妄海,不見子洛。而你,也不再有權利囚禁我!”水目伸手,手中無數朵蓮花綻放,而後於瞬間消散,跟隨著蓮花消散的還有她自己。

“師父!”水華再次不由自主的叫道。

一陣眩暈,畫面中忽又顯現出一個熟悉的地方。

“寂寞海?”水華不確定的道。

寂寞海水面上站立著一位白衣女子,手中的長杖光彩炫目。遠遠的,水華看不清她的臉。只輕輕揮手,長杖便消失。水面之下淡淡印出師父水目的影子。

“你何必救我?”

“你原本就是自己,不是水目。既然是蓮花,這粒千瓣蓮子便是你的重生。”那女子將手心之上的蓮子放入水中,水目的身影漸漸與之融合,沈入海底,海面之上剎那間竟生出無數枝千瓣蓮來。

“白若羽,謝謝。”

“傍看應寂寞,自覺甚逍遙。這裏,便叫寂寞海吧。”女子沈吟了一句,離開。

水面一陣晃動,畫面再變,一片荒漠中,水目立在沙丘上,在她左側站著一個黑衣男子,水華看不清他的臉。

“少君,煩您回去轉告螭乂聖君,水目做完這一切,便會自祭。”

“水目,祖爺爺還有話讓我轉告你。”

“少君請講。”

“祖爺爺說,魔由心生,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,有了欲望,魔元便會無孔不入。”

“看來,蓮族最後的毀滅是定然的,一切欲望皆可讓魔元有機可乘。睡城中的逆蓮陣希望可以保住媂鹿聖君護的靈力,讓封印的力量不會缺失一部分。”

“我們龍族還在,魔元不會這麽快完全解除封印,他只是在利用人心的欲望來破壞守護的力量。祖爺爺說,魔元力量覆蘇的同時,媂鹿聖君和比陰聖君護的力量也會隨之覆蘇,水華和木蓮一個繼承了你的靈力,一個繼承的是你預言的修為,守護的使命還在等待他們,他們不會輕易消失的。”

“但願最後,護的力量可以將魔元徹底消除。”

水波漸漸平靜,所有幻象瞬間消失,水華浮上水面,那朵枯敗蓮花已沒了蹤影。六荒四神,封印魔元,祀祭聖女,背叛,蓮族誕生,守護的使命?魔元覆蘇?護的力量?水華一時間理不清思緒,這些殘缺不全的幻象到底是要告訴他什麽?是誰將這些幻象留在了這裏?水目為什麽說蓮族的毀滅是自然?

“師父,在你們上一輩之間,究竟發生過什麽事?我和木蓮要守護的是什麽?為什麽你從來都沒有提起過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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